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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研技术与避坑指南

256 2023-07-17

调查塔勒解决问题解决方案咨询师

前两天偶然扫到一篇文章，里面引用的一句名人警句把我的小宇宙晃了晃！

“数学家从问题出发得出解决方案，

咨询师从“解决方案”出发创造问题。”

这句话出自《塔勒布智慧箴言录》，看样子塔勒布对“咨询师”这一行意见很大？这句话相当于：医生从“药方”出发创造病症。这是本末倒置！

塔勒布还专门把“咨询师”和“数学家”放在了对立的两端，为什么呢？

从我自己的从业经验来看，“咨询”和“咨询师”应该是这样的：

1.咨询的价值，首先在于发现正确的问题，进而正确地解决问题。‍‍‍‍‍‍‍‍

2.咨询顾问靠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吃饭。

于是，我着手做了一些调研来解决这些问题。‍‍‍‍‍

首先，纳西姆·尼古拉斯·塔勒布(NNT)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？

牛人： 被公认为当前研究概率和不确定性的最重要的思想家。 先后出版「不确定性 」四部曲 (Incerto series)：《随机漫步的傻瓜》(2005)、《黑天鹅》(2007)、《反脆弱》(2012)、《非对称风险》(2018)。 来源：Amazon.com
背景： 在成为一名全职作家和学者之前，花了二十多年时间 从事冒险工作 ( 作者注 ：NNT从20岁出头开始 做交易员(Doer)，在最近的数十年每次的大崩盘他都赚了大钱)。专门研究有关机会、运气和概率的实际、哲学和 数学问题 。专注于不 同的系统 如何处理混乱(disorder) 。来源：Amazon.com
信条： 塔勒布认为，奖项、荣誉地位、奖励和仪式会把知识变成一种观赏性运动，从而贬低知识。 来源：Amazon.com
职业： 安皮里卡资本公司创始人，也是纽约大学库朗 数学研究所 研究员 。来源：百度百科
特殊经历： 癌症康复者 ，NNT在90年代患上喉癌，在自己研究的支持下康复。来源：知乎

正是因为塔勒布拥有数学专长，他认为“数学家从问题出发得出解决方案”，这应该就是他自己的做事原则。书中还评判了好几种“热门”职业：

1.真正的数学家能理解完整性，真正的哲学家能理解不完整性，其余的人理论上什么都不理解。 2.工程师会计算而不会定义，数学家会定义而不会计算，经济学家既不会定义也不会计算。 3.好奇的人喜欢科学，有天赋而敏感的人喜欢艺术，实干的人喜欢商业，剩下的人只好当经济学家了。 4.为了彰显神圣与凡俗之间的区别，每当跟咨询师、经济学家、哈佛商学院教授、记者之类的人发生任何接触(甚至包括邮件联系)之后，我都会仪式性地沐浴，这会让我感到自己得到了净化，清除了凡俗的玷染，直到下一次接触这些人。
纳西姆·尼古拉斯·塔勒布，《塔勒布智慧箴言录》

我从“塔勒布智慧箴言”中梳理出来一个职业鄙视链，我称之为“塔勒布鄙视链”：

哲学家 > 数学家 > 工程师 > 咨询师\经济学家\哈佛商学院教授......‍‍‍‍‍‍‍‍‍

可见，塔勒布并不只是针对“咨询师”，而是针对多种“热门”职业易犯的错误。

塔勒布的核心观点是：应该从问题出发，而不是从“解决方案”出发。

（作者注：原文专门给“解决方案”加上引号，从“解决方案”出发，意味着根本不可能产生正确的解决方案！一定会产生错办法和错主意，一定会有损咨询的价值，一定会失去同盟和客户，一定不能解决问题！）‍‍‍‍‍‍‍

下面，我们着重探讨为什么“从问题出发”？以及如何“从问题出发”？‍‍‍‍‍

从问题出发，就是先要摸清底里，要调查清楚这个问题的现实情况和历史情况，原因就像经济学家凯尼斯·伯丁所说的：

事情是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样子的。

可见，研究历史情况尤为重要，可以避免重复掉坑，抓住错过的机会，保留好的经验，改变无效的做法。尤其对咨询顾问来说，可以从中了解客户的环境，因为任何有效的解决方案都要经受当前问题所在环境的考验！

“注重调查！反对瞎说！你完完全全调查明白了，你对那个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了。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情况的末尾，而不是在它的先头。”①

那么，如何从问题出发做好调研呢？

一、最早的方法论来自2500多年前的孔子！孔子的“每事问”：

《论语·八佾》：“子入太庙，每事问。”

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的五言律诗《每事问》，更进一步强调了这种调查方法的难点是“问的巧”（作者注：“问的笨”可能会走弯路，影响解决问题的效率。）：‍‍‍‍

发明千千万，起点是一问。

禽兽不如人，过在不会问。

智者问的巧，愚者问的笨。

人力胜天工，只在每事问。

二、毛泽东的文章《反对本本主义》② (原名《调查工作》) (1930) 给出了很多的实干方法和具体要求：“迈开你的两脚，到你的工作范围的各部分各地方去走走，因为你未出门时脑子是空的，归来时脑子已经不是空的了，已经载来了解决问题的各种必要材料，问题就是这样子解决了。一定要出门吗？也不一定，可以召集那些明了情况的人来开个调查会，把你所谓困难问题的“来源”找到手，“现状”弄明白，你的这个困难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。”

具体如何开好调查会？专门有一章“调查的技术”，我概括了核心要点如下：

1. 开调查会要作讨论式的调查：提出中心问题在会议上经过大家的辩论‍

‍2. 开调查会需要哪些人参加？‍

有丰富经验的老人，不但懂现状，而且了解历史；
有工作经验的年轻人，有进步的思想，有锐利的观察；
与问题相关的各个岗位；
与问题无关的人不必在座；

‍3. 开调查会人多好还是人少好?

至少需要三人；
调查负责人如果善于指挥，可以多到十几个人或者二十几个人；

4. 开调查会要事先定调查纲目

要有调查大纲，还要有细目；建议至少三级目录，比如：

5. 开调查会领导要亲身出马

凡担负指导工作的人，不管什么职务一定要亲身从事实际调查，不能单靠书面报告，因为二者是两回事。(作者注：毛泽东曾鲜明提出“没有调查，没有发言权”的著名论断，调查工作遵循的三个原则是：实事求是、群众路线、独立自主。)

6. 要深入调查清楚一个地方或者一个问题

只有通过深入的调查工作深切地了解一个地方或一个问题了，往后调查别的地方、别的问题，便容易找到门路了。

7. 开调查会要自己做记录

做调查负责人，不但要适当地指挥到会人，而且要自己做记录，把调查的结果记下来。假手于人是不行的。

三、德鲁克《管理的实践》(1954)③指出：决策包含5个不同的阶段：界定问题、分析问题、制定可行的替代方案、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、把决策转化为有效的行动。决策的首要任务是找出真正的问题是什么，并且界定问题。在这个阶段，花再多的时间都不为过。要明确界定问题，必须先找到“关键要素”。要通过分析问题找到关键要素，通常必须采取两种辅助方法：

先假定一切条件都不变，然后问：如果什么都不做，会发生什么状况？
回顾过去，然后问：当初发生这个问题的时候，如果采取什么行动，可以改变目前的状况？

四、做好调研绝非易事！温伯格《咨询的奥秘》(1986)④给咨询师这个行当传授了“避坑指南”：“那些造成当前混乱的人，你可能会发现：

当时有很好很充分的理由来做出今天看起来十分愚蠢的决策；
罪魁祸首现在已成为你的客户，或者是你客户的老板。

出于上述以及其他的原因，应当记得斯巴克斯解决问题定律：‍

你越接近找出造成问题的人，

解决问题的机会就越小。

为了避免落入指责别人的常见陷阱，你需要几条准则来指导自己对历史的研究。第一条可能是：

保持简单，不要太详细；

你是顾问，不是律师。

如果你去审问别人，就可能得罪他。此外，你的问题可能会把话题引向他们认为不重要的方向，这可能会绕开或偏离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。你可能不赞同他们对于重要性的判断，但他们自己判断和安排的优先级本身就是很重要的事实。所以，要少问，多听。

当然，听多了之后你可能满脑子都是琐碎的细节。为了帮助你决定哪些细节可以放心地忽略，你要记得：

研究是为了理解，不是为了批评。

对于现在已成为待解决的“问题”的状况，该对此负责的人情绪很自然会比较敏感，因为建议进行的任何改变都可以被看作对其人格、智商或远见的鄙视。他们很可能愿意通过交谈来解释他们的处境，但如果你听起来是在批评，他们就会闭上嘴。”‍

五、《精益思想》(1996)⑤给出了组织级调研方法：“针对每一种产品组织一个团队。这个团队在产品的整个生产期间内一直对其进行跟踪。团队内包括营销人员、生产工程师、设备/工艺工程师，参与同主要客户(大订户)的直接对话。对话中不谈所有老的产品和解决办法，相反，客户和生产者(线模公司)都把注意力集中于客户真正需要的价值。”

总之，中外古今之五大思想宝库(论语、毛泽东思想、德鲁克管理经典、咨询的智慧、精益思想)都高度重视调研的作用和价值，给出了不同情景下的调研策略、方法、正反实例等。毛泽东更是把社会调查作为领导工作的首要任务和决定策略的基础。眼下，三年疫情之后“百废待兴”。人们在困难和迷茫中亦踌躇满志、无时不刻不面临着选择与决策。做好调研，才能为更好的决策、规划和进步打下基础。

调查问题就像“十月怀胎”，解决问题就像“一朝分娩”。调查就是解决问题。⑥

参考资料：

①②⑥《毛泽东选集》，第一卷第109～118页，“反对本本主义”（1930.5）。1931年4月2日毛泽东对“没有调查，没有发言权”的论断作了补充和发展，提出“我们的口号是：一，不做调查没有发言权。二，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。”。——人民出版社，1991年版

③《管理的实践》，第28章第284～289页。(美)德鲁克(Drucker，P.F)著；齐若兰译。——北京：机械工业出版社，2009.9 (2014.3 重印) (德鲁克管理经典)

书名原文：The Practice of Management

④《咨询的奥秘：寻求和提出建议的智慧》，第70～72页。(美)温伯格(Weinberg，G.M.)著；劳佳译。——北京：人民邮电出版社，2014.1 (2016.3重印)

书名原文：The Secrets of Consulting：a guide to giving and getting advice successfully

⑤《精益思想（白金版）》，第20页。(美)沃麦克(Womack，J.P. )，(英)琼斯(Jones，D.T.)著；沈希瑾，张文杰，李京生译。——北京：机械工业出版社，2015.8 (2016.10重印)

书名原文：Lean Thinking：Banish Waste and Create Wealth in Your Corporation

原文链接： http://mp.weixin.qq.com/s?__biz=MzI3MDYwNzA4MA==&mid=2247484584&idx=1&sn=621e288486ffd2edea68d07a0bb77ff0&chksm=eacf332fddb8ba396b6a77846e9b63292a6a8646bc98452a0464706772191a68a46247cbec89#rd